电话号码查询机主 新办的手机卡，不断接催贷电话：“二次放号”让消费者麻烦倍增
新办的手机卡，刚启用就收到接连不断的催贷电话；注册App却经常显示号码被占用；给运营商客服致电，却被告知要自己协商处理……当手机码号资源日益稀缺，“二次放号”这一盘活资源的常规方法，为何给用户带来许多新麻烦？
新号怎有“后遗症”？
“二次放号”已不是哪个新鲜事，但当手机号功能逐渐广泛，甚至已成“网络身份证号”，造成的后果就不是用户经常多接几个威胁电话那么简单了。
——新号码登录遭拒，多种服务能够享用。目前在北京从事网站编辑工作的施女士，大学毕业后申请了美国移动“183”号段的新卡。一次她在购物火车票时，发现该电脑号在12306网站上已遭注册电话号码查询机主，紧急与铁路客服协商，才得以购票，不至于延误行程。
接出来，她看到这个新号终于注册过支付宝、百度网盘、淘宝等多个第三方应用。“当时在网上营业厅随机选了这个号码，系统并未提醒它是旧号。”施女士说。
——老赖金蝉脱壳，新机主遭催贷骚扰。半月谈记者调查发现，一些不完善的网络小贷公司野蛮发展用户，甚至有网贷广告声称“有手机号能够放款”“测测你的手机号值多少钱”。不少老赖为了撸网贷公司的“羊毛”，频繁换号，导致一些接盘“二次号”的无辜用户“背锅”。
一位不愿具名的机主告诉半月谈记者，从2019年年初办理新卡目前，每月月初和年末都会接到来自“么么钱包”和“医美分期”等理财公司的催债电话，且态度恶劣。运营商建议他开通来电拦截功能，但好景不长，“一些工作客户的正常电话也打不过来了，无奈只能又关掉”。
——通讯录等个人隐私存泄露风险。在北京读大三的杨老师上大学时申请了新卡，但第一次使用时惊奇发现，手机通讯录竟然存有长期陌生人的电话，部分还备注了工作单位、职务等。
她告诉半月谈记者，常有陌生电话拨通要找某某领导，才意识到这张卡应曾被人使用：“我把原来的通讯录全删掉了，这个漏洞如果恰好被不法分子看到运用，后果真不堪设想。”
多位受访对象表示，在向运营商强调处理诉求后，各家均把皮球踢给第三方，要求客户自己协商。用户必须与各大应用挨个对接解绑，费时费力不说，金融证券类机构通常还规定机主拿着当地营业厅出具的纸质证明线下申请，这无疑给这些异地号码用户带来了负担。
“二次放号”实乃资源循环
所谓“二次放号”，是指老用户停用、弃用手机号后，号码由运营商收回，空置一段时间继续投放市场，供新客户选择。从事运营商无线网路规划业务的冷俊告诉半月谈记者，老号码重新开启运营商“号码池”前的“空置期”，在实际业务办理过程中通常为3个月。
冷俊介绍，码号资源和网络IP地址一样，理论上属于稀缺资源。国内手机号以11位为主，随着用户增长，从最初的“13X”逐步扩展到“17X”“18X”“19X”等多个号段，而今部分号段已无新号只用，这是运营商要回收号码重新放出的重要理由。
截止2019年7月，工信部已分配50.13亿个码号资源用于公众移动通讯业务。随着新号段的开放电话号码查询机主，这一人数还在进一步下降。
“有人问11位号码才能再延长，比如扩至20位？这样客户拨号就很困难了。”北京邮电学校经济管理大学校长曾剑秋对半月谈记者说，“二次放号”其实是国际通行做法。国内在最初建立用户入网协议模板时，就已借鉴发达国家通信的产业经验，写入这一规则。
美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科技与标准研究所教授孟然介绍，“二次放号”可以释放被占用的码号资源。除了客户主动弃用、换号，还包含用户自然死亡后，手机号无人继承的状况，这些号码就会再次启用，占了“二次放号”很大比例。
为“二次号”解困，路正长
多位业内人士表示，码号资源循环使用有促使盘活通信资源，但消费者成为享受通信服务的主体，享有知情权，在其申请号码入网协议时，运营商应确立告知号码是否为“二次号”。另一方面，如何对于“二次号”完善服务模式，比如全面消除老用户的信息、痕迹，与相关第三方联动解绑各种捆绑账号，还有众多工作要做。
当前，行业主管部委和通信企业已着手成立数据互通平台，协调运营商和互联网企业间的信息互通和账号管理。比如，工信部指导美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成立的码号服务系统，中国移动推出的“二次号查询服务”系统及其部分商业机构实行的二次号付费解绑平台等。
2017年，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成立“码号服务推动组”。这一由工信部指导建立的“国字号”服务系统，在“二次放号”衍生出的“号码误标记”问题上，已产生较为成熟的科技解决方案。
所谓“号码误标记”是指因旧机主从事相关业务关系，手机号被标记为物流送餐、房产中介或者恶意营销，新机主取得号码后，标记无法调整，使用中易遭人误解，电话接通率低。
孟然介绍，平台通过与腾讯手机管家、360手机卫士等7家主要号码标记服务商合作，帮助符合规定的客户免费更改电话标记。这一功能从2019年6月上线后，到2020年4月份，已处理达到36万次用户申请，涉及号码13万余个。
“号码误标记并非‘二次放号’众多不良后果之一。”孟然告诉半月谈记者，手机号登录可能涉及的线上线下应用场景不胜枚举，每年新注册量都数以亿万计，如果寄希望于共享数据系统完全覆盖，几乎不现实。
“理论上，这些系统也不能穷尽手机号和App间的关联。除非第三方与运营商有数据合作合同。”美团点评数据安全开发项目师兰安娜说，第三方提供的缓解方案有限，目前只能在各家账号系统内下降多因素验证方法，比如指纹辨识、与常见设备或登录IP对比、设置问题等，以减少“二次放号”等状况带来的潜在安全风险。
另一方面，如兰安娜所言，用户的电脑号绑定了这些应用，登录的时间、频率等使用习惯涉及个人隐私，在破除信息壁垒，建立共享账号数据系统时，这些账户数据怎么妥善管控，也是亟待填补的体系空白。（记者刘宇轩）